他,亿万歌迷顶礼膜拜的摇滚乐教父:用歌词将都市尘土变成黄金
卢·里德 (Lou Reed),摇滚界首屈一指的元老级人物之一,其音乐历程从六十年代至今横跨接近半个世纪,见证了当代音乐文化的万千气象。
在离开地下丝绒乐队后,他的单飞生涯在三十多年内几起几落,最终修成正果,成为全球亿万乐迷顶礼膜拜的教父式人物。
在所有关于自己的传记中,他本人认可且极力推崇的有且只有这一部:
“所有关于我的书都是胡扯,杰里米的除外。”
“雷朋墨镜……守卫着镜片后面的谜团——他总是这样,戴着太阳镜,对观众和音乐记者们冷眼相向,显然还带有一丝轻蔑。”
《等待那个男人》的作者杰里米•里德以其独特的叙事方式为我们引出了这个粗鲁男孩的形象,重新审视了与卢•里德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那些身份:瘾君子、同性恋者、纽约市非官方桂冠诗人、全球亿万歌迷顶礼膜拜的摇滚乐教父。
这个谜一般的男人用歌词将纽约这座都市的尘土变成了黄金。在这部传记里,杰里米如旋转万花筒一般呈现了20世纪后半叶美国的亚文化:卢•里德、安迪•沃霍尔、帕蒂•史密斯、鲍勃•迪伦、大卫•鲍伊……他们共同创造了那个难以归类的时代。
《等待那个男人》涵盖了里德的全部音乐生涯,从“地下丝绒”到四十年顽强的单飞时期,再到他超越性的平静的晚年。杰里米以非凡的洞察力详细追溯了这个男人和他的音乐,对此,卢•里德本人有过如是评价:“一个局外人的故事需要另一个局外人来书写。”
等待那个男人(节选)
雷朋墨镜,或者叫飞行员墨镜,守卫着镜片后面的谜团——他总是这样,戴着太阳镜,对观众和音乐记者们冷眼相向,显然还带有一丝轻蔑,卢·里德(Lou Reed)就是这种粗鲁男孩的形象,再加上多年来他始终对公众抱有戒备和敌意,就更是令他恶名昭彰。加里·格罗斯(Gary Gross)拍摄的这张卢·里德的照片是我最喜欢的照片之一,我把它用在了这本书的封面上。 20 世纪 70 年代末期,里德不断地探索性爱之中的模糊地带,这既反映在他的私人生活中,也一再被他写入那些关于纽约的朋友与底层生活的八卦歌曲,这张照片正是他当时生活的真实写照。
照片摄于 1978 年,当时这位黑衣男人刚刚和易装伴侣雷切尔(Rachel)激烈地分了手。雷切尔实际上是个男同性恋者,和卢交往了五年。那时的卢生活混乱,一心自毁,长期使用“极速”安非他命,酗酒。里德不加抑制的放荡正反映在这张充满激情的黑白照片中,而他经典的矛盾性的双性活力亦是这张照片的焦点所在,此外它也成了他 1979 年的专辑《大钟》(The Bells)的封面,那张专辑反响平平。
《等待那个男人:卢•里德的人生与音乐》
(英)杰里米•里德 著
董楠 译
定价:59.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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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形象颇具争议,几乎有点像易装者,但照片上的里德并没有明显的、女性化的同性恋气质,只是做了考究的卷发,相机取景框之外,他的右手其实拿了一面女孩用的化妆镜,好像是要检查自己的妆容。照片上显然有一种暗夜般的氛围,仿佛此人是一个夜行者,为了在白天出现,重新做了一些调整。当然,里德的形象与性格中有一种清晰的棱角,无法被直接说明,就像他的性取向一直令人迷惑不解,他的态度暗示你不要靠他太近,否则你有可能遭到攻击或是辱骂。
1957年,他和一个名叫“阴影”(Shades)的中学乐队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首歌《那么蓝》(“So Blue”)。后来他又组了一支名叫“原始人”(Primitives)的乐队,推出了稚嫩的流行歌《鬼鬼祟祟的皮特》(“Sneaky Pete”)和《鸵鸟》(“The Ostrich”)。从那时起,到 “地下丝绒”破坏性的车库噪音,再到他个人音乐生涯不时变形的时间线,五十年来,卢·里德一直代表着我们这个时代最前沿的音乐,带来充满斗志的创新活力。
在这本书里,我对卢·里德的兴趣有一部分是在于他的独特考量,也就是把摇滚乐变成一种知性的文学表达工具。或许他和鲍勃·迪伦(Bob Dylan)一样,是摇滚乐界的小说家,他的歌经常是浓缩的微型小说,从街头诗歌中汲取鲜活的体验,变成顽皮疯狂的叙事,再将其压缩进有限的空间里,成为唱片中的歌词。比起更加成熟圆滑的纽约诗派,如约翰·阿什伯里(John Ashbery)、弗兰克·奥哈拉(Frank OHara)、詹姆斯·斯凯勒(James Schuyler)和肯尼斯·科克(Kenneth Koch)这些人,他在写作方法上与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更为相像,把线性时间解构为随机的视觉框架,成为错乱的故事讲述,在他那代人特有的敏感性上则更接近垮掉派的金斯堡(Ginsberg)、凯鲁亚克(Kerouac)和柯索。
里德最出色的作品和迪伦一样,可以成为纸页上的诗句,他的歌词并不逊于正统的诗艺,简练的措辞和意象足以独立于音乐而存在。对于里德来说,作品中的身份和地点是如此敏感,以至于他毕生都被许多人视为纽约市的非官方桂冠诗人,他用歌词将这座都市的尘土变成了黄金。
《可爱的简》(“Sweet Jane”)和《海洛因》(“Heroin”)这些歌曲中不懈的挑衅是里德歌曲创作的原型,承载了他所陈述过的将小说中的种种方面整合入摇滚乐的目的。《可爱的简》 中有着常见的性别互换,“杰克穿着紧身胸衣/简穿着男装背心”,歌中主人公那种毫不妥协的个性也很酷,“我有个摇滚乐队”,可以看出,同所有无法无天之徒一样,卢的位置不在书房,而是在街头的角落,在都市体验的剧院。我把《可爱的简》当作卢的代表作,其中提及诗人学习诗篇的法则,他将此部分地改变为摇滚乐中相应的敏锐。
还有一些摇滚乐手也表现出了类似的意识:鲍勃·迪伦、莱昂纳德·科恩(Leonard Cohen)、琼尼·米歇尔(Joni Mitchell)、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贾格尔/理查兹最好的歌曲、列侬/麦卡特尼、雷·戴维斯那些家庭迷你剧、皮特·汤曾德(Pete Townshend)建构的摇滚歌剧、“只有这些”的彼得·佩雷特(Peter Perrett)的吸毒病态、马克·阿尔蒙德歌词中辉煌的破败、保罗·莫里西(Paul Morrissey)的社会现实主义,以及皮特·多赫蒂(Pete Doherty)所召唤的那些狡黠的不法之徒。但是,当里德的歌词坚实地针对社会目标时,这位黑衣人仍然算得上更加危险的边缘行走者。
他出身特权家庭,身家百万,父亲是税务会计,尽管有这样的背景与教育,卢·里德最典型的歌曲却几乎都是来自街头这个大都市体验发生的平台,以布鲁斯作为反抗的内心源泉, 四处漫游,探索摇滚乐尚未被开掘的潜力,正如《海洛因》,是他对波德莱尔(Baudelaire)的回应,在药物引导下进入想象世界,宁愿进入“这个世界之外的任何地方”,而不是忍受被社会认可的对现实的无聊看法。
波德莱尔,那幻灭的、被褫夺权利的、身患梅毒的鸦片瘾君子,尾随妓女却性无能,被称为巴黎的潜行者,他的身影如幽灵般投射在巴黎的红灯之下,整座城市都成为他诗歌的坐标,卢·里德把这种方式用于纽约,让纽约成为他歌词的灵感来源。他对毒品的叙事堪与波德莱尔那些向着幻想岛屿的内心航行相媲美,诸如后者的《旅行》(“The Voyage”)和《塞瑟岛之旅》(“Voyage To Cythera”),在这些诗歌当中,无法无天的异世界精神提供了感官上的回报。在里德的《海洛因》里,通过静脉注射的海洛因为一场毒品导引的旅程提供燃料,通往那些被波德莱尔视为标记的幻想体验之国。这首歌令里德在 20 世纪六七十年代轻易脱颖而出,它的伟大——除了对末期毒瘾者的描述——部分在于它探索了趋向死亡之时意识改变的前沿状态。
波德莱尔在《旅行》中赞美那些人“跃入深渊,地狱天堂又有何妨/到未知世界之底去发现新奇!”,他们冒险跃入深渊,上下求索,深入未知世界,只为发现新的东西。卢·里德在《海洛因》中的毒品之旅也同样极端。瘾君子无拘无束地沉浸在海洛因提供的多巴胺快感之中,感官在类鸦片物质的刺激下,断言“它是我的妻子,它是我的生命”,这是一种个人化的选择,对立于美国无休止的全球军事帝国主义中留下“成堆死尸”的好战鹰派政治家们。
里德同波德莱尔的主题线索都是最初感觉良好的高潮之后彻底的冷漠状态,二者之间的联系蕴含在《海洛因》歌词中的“穿上水手的衣服,戴上帽子”,以及“驶向最黑暗的大海”当中,通过注射药物获取幻觉的高潮。里德演唱时那单调的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的拖腔可谓影响深远,那种朋克式的冷漠影响了车库、朋克与独立音乐的一代——他们都是用冷淡的声音,在三和弦乐队的暴力伴奏之下演唱着。只不过卢声音里的漠不关心之中充满着最典型的百无聊赖之感,充满着文学色彩,而他认为正是这种文学色彩把他和他的观众分隔开来。
事实上, 1975 年,在纽约的菲尔特论坛剧院现场演唱《尘埃》(“Dirt”)这首歌时,里德在唱到“心理上的”这个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仿佛是为了贬低观众,认为这个“晦涩的词”是他们不能理解的语言。里德在整个 70 年代都是这种专横的态度,充满骄傲和优越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歌迷们茫然的面孔。
编辑:金少帅 戚宛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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